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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 | 斑竹畈的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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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写斑竹畈。多次去和平乡太平村,太平村是我血脉里的老家。去太平要经过斑竹畈,但我不知,只见好大一个畈。

徐炜在来榜镇斑竹村挂职,他是我高中同学,我们真穿过同一条裤子的,有次下大雨,裤子湿透,跟徐炜到寝室,换了他的干净裤子。六月,他跟我们说,来,到斑竹来当蚕。“天堂九冲十三畈,抵不上上清斑竹畈”,这可不仅仅是说畈之大。雍正年间,斑竹畈出了一个杨百万。杨百万在金陵创办“杨老春和”金字招牌,经营茯苓、中药材,“杨老春和”号绵延二百年,富可敌县。

现今,杨百万只是一个传说,财富也只是一个传说,但勤劳、守信这些深入骨髓的品质,却永远不会只是传说。盛夏,骄阳打在斑竹畈的桑园上,桑叶亮绿透明,盛大的清新之气笼罩了六月,和六月的斑竹。畈上人家,家家户户养蚕,桑枝堆在门前,桑叶长在畈上,蚕在蚕室,人在桑园与蚕室之间奔忙。畈上一片绿,农家无闲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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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斑竹,我见识到了另外一种摘叶方式。记忆里,我家隔壁邻居丰收家养过蚕,从桑树上摘下叶子,送进蚕室。斑竹畈,也有这种传统的,更多的是砍下细密的桑枝,捆成一捆,扛回家。然后,在家坐着摘下桑枝上的叶。桑枝砍掉后,苍遒的桑篼又会长出新的桑枝。

蚕在蚕室,密密匝匝。在干净的地板上,蚕慵懒得很,躺在桑叶上,只用蠕动胖胖的身子,就将一叶一叶的春天蚕食掉了。密密麻麻的蚕,挤在一起,蚕身有黑点。有的人家是用砖头搭架子,有的干脆就在蚕室装上滑轮,沿着架子走,或者滑动着架子,去给蚕喂桑叶。

蚕吃着桑叶,吃着吃着就透明了,就要吐丝结茧了。人吃着五谷杂粮、荤腥鱼肉,吃着吃着就市侩庸俗了。

可以吃桑叶,徐炜说。他指着一栋即将完工的小楼和车间,茧站、桑叶苗加工厂。蚕农卖茧要跑路,村里就想办法建起茧站;桑叶苗可食,那就批量加工。中午,摘了桑叶苗,焯水煎鸡蛋,清香在舌尖打颤,点点慢慢,入肺腑,忽觉一身天地皆是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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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身天地是春,是对子的下联。斑竹村花屋组刘氏夫、子早逝,她独力抚养四个孙子,其中三人读书中举,位列阶品。潜山县令表奏朝廷,道光帝颁旨敕建牌坊,旌表其节。内阁中书林杞材赠联,“万古纲常是孝,一身天地为春”;潜山县令撰联,“岭上清风高五岳,畈中斑竹拟三湘”。牌坊今已不见,但故事被斑竹畈永远记住。

难怪斑竹畈春天汇聚,自有山间清风吹拂,自有人间情味流传。“斑竹畈,五棵枫;清潭庙,好大钟;黄沙岭上望天堂,朱屋衙前到响肠;板桥前头是沙岭,手巾挂在五星庙;水晶崖下是割肚,大关过了听水吼;芭茅街、清河亭,瘦牛跑上思茶岭;猫儿衔水换三肩,白水悠悠五塘堰;九井西风野人寨,八里沙河到县边”,这又是另一个故事,“孝子开路单”。相传斑竹畈五棵枫一位母亲,要去潜山县衙告儿子,儿子怕母亲不识路,就开了一个路单给母亲。

母亲去没去,我不知道。但我知道,蚕吐丝,蚕结茧,来犒劳忙碌的农家。万顷河山皆落墨,一身天地都为春,送给徐炜,也送给我自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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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
心华,安徽岳西白帽人,省作家协会会员,就职于县融媒体中心,著有散文集《思远调》,发表有中篇小说《麻石课》等。      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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