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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节，重温三十年前梦父信 爸爸： 三大劝你说：德友妹婿买桂圆大补膏叫你喝，你说：“我喝了一半，”。我看你身体如此虚弱，接着说：“这样子就是不行，我也买两把红参给你喝”。潸忽，便是一梦。醒来，心头一阵狂酸，泪洪水一般的涌出来，我们父子一别已是14个年头了，好不容易才有这个幸福的时候，谁知是梦境。爸，我不知道你现在什么地方，你为何忍心将我们搁在九霄云外，一去十多余载，也不问一声我们现在生活么样。你没有死，观你的模样，仍然是像老黄牛一样为了生活，为了你儿女力尽精疲…… 我总难忘记。我妈死后，你带我和两个妹妹过日子，小妹不满两岁，当妈妈的棺材放在堂屋时的时候，她还到处喊妈妈要奶喝，小妹后给三妈养了，大妹才6岁，此后，你我和妹妹一天一天的慢慢挨着过…… 那是一个秋凉的傍晚，我放学后，你抚摸着被虚劳折磨后而致暴盲的眼睛，此时此刻，我被这情景摧心可裂，爸爸，你是多么可怜啊。 又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，大雨瓢沷一样的下个不停，我和大妹因为没有晚饭吃，我和她在厨房门口伫立着，等着你回来，，大雨呼呼啦啦的下着，一道闪电划过，我看着又苦又不懂事的而又可怜的妹妹，心中更不是滋味，雨中一个黑影渐渐的走来，我们不禁惊叫起来，爸爸背着粮食回来了，只见你哮喘着，身背着约一斗玉米，一身破片的衣服补被雨淋湿贴在身上。我不忍再看，转身擦擦眼泪，开始帮助爸爸烧锅了。 爸爸，你因为憨厚，忠正，而致自己的生活难以维持，1990年，儿已废学了，在家帮助做些小事，大生产队恢复水毁工程，我们父子俩天天去上工，天天吃不饱便不谈，许多人前，你穿个片襟连片襟的破棉袄，棉花吊棉花的破棉裤。我是多么恨自己无用，不能为你做件新衣服，这年冬天，我把柴一担一担的挑到珠屋庙去卖，好不容易为你做条棉裤。生活上我们父子仨是粮菜半年粮，苦荞麦糊，山芋粉糊伴野菜，除了毒人的以外，凡能充饥的我们都吃过。那时候，三妈看我是一个儿子种，有什么时候好吃的都送点给我，说实话，我嘴也馋得要死，我一想起爸爸，我怎么也吃不下去。总想分点给你。爸爸尝尽了没有文化的苦头，常说，宁可讨米也要给我读几年书，平时节衣缩食，给我读了个小学，谁知天时地利都不为我争气，69年田地被水冲沙压，从此我就被迫休学了。 我常常想你叫我读书的话，也常常写写画画，1971年，我开始教书，不到一年你就病倒了，1972年，你是二月初 日病倒的，当时家里没有钱，我到信用社找刘主任借钱，磨了大半天的嘴皮，结果还要我找公社黄书记担保，给借了二元钱，都因为家里穷，刘主任怕我借了不还，所以才如此。因为没有钱，不能把你转院治疗，病中，你总是念念不歇“滚油浇心”，为儿的只能忍泪旁观，可怜的爸爸，你终因吐血，黑便而夺去生命。如果在现在的话，这样的胃病，绝对不会如此。 爸爸，你生来命苦，成年被鼻疾磨，死去活来，十六岁时不但要干家中的活，还要抚养二爹和小爹（中年上江西打度工殁此）家的两大大，岁月在你面前没黑夜，也没有数九寒天，你一个劲儿的苦苦劳动，拼命干，然而，世道，人生。儿女酬与你的正是饥饿，疾病死亡。 爸爸，你知道我这十多年来是怎样过的吗？我正因为没有你老人家的教育，所以变成黄花冲一条初生牛犊，不怕豺狼虎豹，极少的一部 分最恨我，但又不敢欺侮我，我能像你一样，不害人，不多嘴，安分守已，种不来庄稼，就看着人家，人家做什么，我也做什么，我不会挖人，偷人搞钱，就靠自己挣点钱用。你走后，我便放弃教书，从事行医救世，虽然没有得什么酬劳，但能为人家做一点好事，也是心甘情愿的。目前虽然债务累累，只要我不死，还是有办法的。 爸爸，九泉之下，你何能瞑目，因为你的孙子，孙女都未看到，现在孙女14岁了，在来榜初中读书，个子还不小，她黑耳朵，温柔，懦弱，顶怕人的，见人讲不到三名话，走路慢吞吞的，见了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，也许是管教过严吧。她有一个好特点，就是很忠厚老实，知情达理，不乱用钱，不多嘴，一叫她不读书，她就哭，她要读书，还让她去混乱几年吧。到时候考不取学校，再找她算账。大孙子叫赶超，今年九岁了，这孩子气其貌不扬，个子不大，但有干劲，额上小时候跌跤留下瘢痕，牙齿因为乱蹦乱跳碰落了，门牙现在乱乱的，他很怕我，我在家里，他象小兔小羊一样的乖，我走了他就齐天大圣，无人抵挡，个性很强，同学要是把他惹翻了，他气得就象一条打人的牛。他有一个好处，就是读书较进步，读过的书，基本上可以消化开，不怕丑，胆子大，敢写对字和普通的书信。如果要是不懒的话，读书可能有点希望。小孙子名叫先书，现年5岁，怪调皮的，方方脸，天庭高高的，头大，苗条，说起话来，从来不抵头，好在临时有转智，我在大的面前有威信，而这小家伙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，爬桌子，翻刀斧，好惹祸，我怎么也拦不信，因此，他小，又是计划外，所以对他养得惯些。看势子，马上是要对他管教的。否则吗，将来不是好东西。 我现在最忧虑的你媳妇的身体不好，计划生育把她摧残得体弱多病，腰痛，头痛，妇科病，加之，我出门在外，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，这样一来的苦做下去，身体吃不消，也是不好的。 我嘛，蒙黄泥王叔的关照，租了间房子行医。业务尚可，事儿轻巧，倒也快乐可过，只不过不能帮家干部些小活了。我的身体只是不甚棒，还没什么大问题。 我完全知道爸爸离得老远，是哭是诉，你怎么也不知道，梦绕神愁，故作此书以纪之。 儿 江流 1986年10月18日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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